晋江独家(1 / 2)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为了防盗,见谅哈

吃了年夜饭,果果和阳阳都睡下了。

屋里亮着灯,透着昏黄的光线。椿芽和明瑜合披着一件军大衣,倚着床头说着话儿。到了十二点,听到隔壁的收音机里传来了阵阵钟声,新的一年开始了。

“椿芽,天不早了,睡吧”

齐明瑜把椿芽按进了被窝里,自己却披着大衣下了床。给阳阳把了一泡尿,就麻利地钻回了被窝,伸手扯着灯绳熄了灯。在黑暗中,他搂着椿芽亲了亲她的脖颈,喃喃道“椿芽,睡吧”

“嗯”椿芽蜷在明瑜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她记得这一年很平和,是令人振奋的一年。明瑜在不断地进步,她呢也不能原地踏步啊想着想着,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格外寒冷。

一大早,外面就响起了军号声。接着,升旗仪式开始了,隐隐能听到国歌声。今天机关单位里除了值勤的,都放了假。院里静悄悄的,难得安静了下来。

椿芽怕冷,就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齐明瑜说今儿我来下饺子,就披着棉衣下了地。炉子一抽开,屋里就暖和起来了。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冒着腾腾热气。齐明瑜裹着棉大衣开了门,把冻在窗棂子下面的饺子端了进来。

一缕晨曦,透过窗帘投射进来,屋里也有了光亮。

椿芽猫在被窝里,看着齐明瑜干活儿。心里是美滋滋的、甜蜜蜜的,觉得人生最幸福的莫过于爱人把早饭端到床前,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她打算好好享受一下,就赖着不肯动弹。

听到屋里的响动,果果也醒了。

她探出头来瞅了瞅,就从小被窝里钻了出来。明瑜赶紧过去,给她套上了背带棉裤,穿上了棉衣,花溜溜的,就像一只小花猫。果果自己穿上棉袜子,就踩着棉鞋下了地。

“果果,把鞋子穿好了,小心绊着”椿芽赶紧说道。

“嗯”果果答应了一声,就套上了鞋子。

她围着炉子看爸爸忙乎着,又溜到小床跟前瞅了瞅弟弟。阳阳还睡着,鼻息扇动着,嘴角冒着一个小泡泡。她伸出小手捣了一下,又摸了摸小褥子,大声喊着“爸爸,阳阳又尿了”

齐明瑜赶紧放下手中的物件,找了一块干净尿布给阳阳换上。小家伙毫无自觉性,还在呼呼地睡着。椿芽不好再躺下去了,就想起床。齐明瑜笑着说“椿芽,再睡一会儿吧,等吃饭了就喊你”

“唔”椿芽刚从被窝里撑起来,又一头倒了下去。心说,这种好日子也过了不了几天了,就享受一下吧

饺子下锅了,翻着花儿。

齐明瑜“刷地一下”拉开了窗帘。玻璃窗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儿,就像一幅山水画儿,晶莹剔透。窗棂子上还贴着两个红色的“春”字,透着喜气。椿芽看着,又想起了家乡。这会儿,家里早已经吃过饭了吧大林和二林他们正走街串巷地拜年呢

第一锅饺子下好了,白白胖胖的就像一只只小元宝。

齐明瑜都盛在了盘子里,还倒了一小碗香醋。果果也刷好了牙洗好了脸,坐在小饭桌前吃了起来。椿芽见明瑜端着托盘过来,就懒洋洋地披上了棉袄。不刷牙不洗脸,就这么拿着筷子吃着,感到心满意足。齐明瑜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会儿的椿芽跟果果一般大小,不像个妻子倒像个孩子。

吃罢早饭,已是半晌午了。

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屋里亮堂堂的。椿芽洗漱好了,阳阳也醒了,“咿咿呀呀”地啃着手指头。椿芽把着他尿了一大泡,就冲了奶粉来喂他。

齐明瑜刷好了锅碗,洗了手去叠被子。

现在,果果和阳阳都有了自己的小床。果果的小床跟大床挨着,卷了一个小被筒子,上面盖着压风被子,厚厚的,很暖和。这是椿芽的建议,说要锻炼孩子的自主能力,不能跟大人挤一个被窝儿。齐明瑜就依了她,只是临睡前一定要抱一抱果果,把果果哄睡着了才放心。

收拾停当后,一家人准备出门。

外面很冷,椿芽给果果戴上了绒线帽子,又在棉衣外面罩上了一件红色毛呢短大衣。她和明瑜都穿着军用棉大衣,阳阳裹在小被子里,抱在明瑜的怀里。

这时候,院子里热闹起来了。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乱成一团。大人们喜气洋洋的,相互问候着,说着新年的祝福。

齐明瑜带着一家人,去了江副军长家。

江大姐拿出了糖果和瓜子招待他们,还给果果的两只口袋都塞都满满的。果果笑眯眯地推让着,用小手捂着。坐了一会儿,齐明瑜就告辞离开了。赶在年节,首长们多回老家过年了。这边的院子格外安静,只有卫兵在站岗执勤。

一家人四下里逛了逛。

到了操场那边,篮球比赛已经开始了。在“哔哔”的哨音和呐喊声中,椿芽和明瑜当了一会儿观众。椿芽知道明瑜喜欢打篮球,他个子高,身手灵活,控球技术很不错。可忙着家里的事情,就很少见他上场了。以后去了军校,就能捡起来了吧想到这个,就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齐明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场内,见椿芽笑着也跟着咧了咧嘴。果果戴着手套跺着脚,说太冷了。阳阳“啊啊”地叫着,也不知在高兴个啥。

比赛结束了,一家人就小跑着回了家。

进了门,椿芽说今儿吃两顿饭,下午还吃饺子。他们家的后窗户上挂着一只提篮,里面都是冻饺子。这是椿芽的主意,说一次多包一些,搁在外面冻上一夜就变得硬邦邦的,只要不化冻能吃好几天呢。

新年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是椿芽来到部队上的第三个春节,简单而又温馨。不同于往年的,是家里又多了一口人。虽然只是个小娃娃,可那欢腾劲儿一点也不亚于大人。果果有了做伴的,那小姐姐的架势就端了起来。见弟弟又尿了,就指着他说“阳阳真是个小臭臭,以后有尿了要哼哼,知道不知道啊”阳阳还是狗屁不知,以为姐姐在逗他玩,就“啊啊”地叫着,小嘴咧着,露出了两颗小乳牙。

椿芽和明瑜也注意到了,阳阳喜欢跟果果一起玩。就像小孩子之间有着某种感应,大人们是不明白的。小孩子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椿芽和明瑜相视而笑,再累也不觉得了。

到了初三那天,齐明瑜背着行囊出发了。

虽然他舍不得离开,可作为一名军人肩负着历史使命和神圣职责,不能像老百姓那样过那种居家生活,纵有万般不舍也得离开。

人一走,椿芽的心里就空落落的。

这跟集训野营不同,军校那边不论是寒假还是暑假要么上课要么实习,时间抓得很紧。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过了半个多月,椿芽才适应了一些。她把手里的工作理了理,就想发奋。可像她这样的该往哪个方向突破呢

军报已经创刊了,她的笔杆子却不够硬,对部队文化摸得不透也不敢轻易动笔。再说,这个年代靠笔杆子可以成名,可同时也会惹来祸端。写大字做宣传呢部队上不缺这个。听说地方上要跟部队合办学校,她就动了心。要不去当老师吧可一想到运动中,老师都被小将们打倒了,又有些发憷。

椿芽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想出个好路子。

可在后勤上呆着也不是个长法。若是半辈子就这么被埋没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她们这批随军的,虽然入了军籍却没啥级别,属于普通列兵,距离“提干”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

自从军政干部改为薪金制之后,这级别就跟工资挂了勾。齐明喻是副师级,挂在了十二级,算是高级干部了。上军校期间薪金保持不变,每个月能领到一百七十七块。而她拿的是津贴,一个月只有八块钱,如果提了干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个,椿芽的心劲儿又鼓了起来。

说起来,家里的经济状况还不错。虽然有两个娃娃,可每个月都能攒下钱来。明瑜把经济大权都交给了她,她也不含糊,精打细算之下那存折上的钱就多了起来。

要知道在五、六、七十年代,物价很低,二十多块钱就能养活一大家子。在城里只要有单位,那医疗、教育、住房、育儿基本上是免费的,哪像后世每月拿着几千大洋依然捉襟见肘的,月月光啊甚至有一种朝不保夕的焦虑感,幸福指数也大大降低了。

转眼到了三月。

上面召开了军事会议,对全军进行整编,要求在三年之内把现有员额裁减三分之一。通知一下发,军区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说起裁军,解放后就有这个计划。当时上级决定将把部队压缩到四百万,复员军人达一百五十万。“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整编工作就停了下来。之后,由于战争需要,军队又进行了扩编,最高时总兵力达到了六百多万。战争结束后,就对陆军进行了精简,总员额一下减到了三百五十万,从分散指挥也转向了统一指挥。注1

现在,国家的发展重点已经转移到了经济建设中来,需要进一步削减军费。这次裁减的主要是陆军、各级机关的附属单位和勤务分队。那些技术含量较低的兵种和后勤人员,都是精简对象。

一切行动听指挥,省军区对后勤部门率先开了刀。

椿芽她们这批随军的,年龄参差不齐,也没什么技术文化,自然是精简对象。对随军家属来说,复员也没啥只要给安排工作就成。椿芽不知道自己会被安置到哪里她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军龄只有两年,工资级别也不会高了。

后勤处的吕处长说,不想去地方上的,可以去军人服务部继续从事后勤工作。不同的是以前拿着津贴,现在改成了工资。

椿芽核算了一下,想看看自己能领到多少钱

按照国家制定的工资标准,在地方行政单位每月最低的能拿到三十多块钱。这是有编制的正式人员,如果没编制的算是临时人员,只能拿编外工资。以前在区里工作时,就没几个有编制的,她和大部分同志都是编外人员,拿得是津贴补助。如果把那几年都折算成工龄,估计能拿到三十多块。其实,复员也没什么不好,钱拿得还比较多。

椿芽考虑着,是留在部队上还是去地方上说起来,去地方上发展空间更大一些。可想着后续接二连三的运动,又有点儿发憷。她给明瑜写了信,想听听他的意见。可军区这边动作很快,未等她收到回信,通知就下发了。

后勤部门被精简了一大半。去地方上的,就等着那边分配工作。有的家属没啥文化,就留在了军人服务部。这是刚刚成立的单位,专门用来安置随军家属的。椿芽的学历在那里摆着,就选了去地方上工作。复员证已经下来了,具体分到哪个单位还不清楚。

接下来,就是师团成批地复员转业。

据说,年龄较大的干部都要转业到地方上,由政府部门统一安置。这两年省里建了几个黄泛区农场,也号召复员军人去开垦荒地建设家乡。齐明瑜所在的师团将减员一半,师部也要做精简。椿芽心说,如果明瑜不去军校,没准也转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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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修,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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