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牙关紧闭,周身肆虐的气息奇异地平静,他死死克制,直到至不再泄出一丝魔性。
他强迫自己对上青黛视线,“你在叫谁?”
青黛只是看他。
魔尊冷静拭去唇边的血迹,“我不是…”
“阿绥。”这一声却不是在叫他。
赫连绥噌得一下站起,“师尊,弟子在。”
青黛递过浮生梦,“护好神器,你先去和师姐们汇合。”
赫连绥看向魔尊,又看向青黛,最后闷声点头。
红衣女人指间转动玉笔,霎时物换星移,魔尊一偏头,两人竟然回到了初见时天璇宗的梅花树下。
魔尊冷冷,“宗主这是何意?”
咚得一声,树上掉落的断枝砸到魔尊头顶。
魔尊:“……”
罪魁祸首本人理直气壮,“长大了,连师尊都不喊了?”
青黛一挥手,魔尊脸上的银制面具化作千万荧光散去,宛如纷扬的细雪,“还是要把你捆起来才肯说实话?”
魔尊猛然以手挡脸,不说话。
“先前我只怀疑你来历,可见到浮生梦的一瞬间,我才敢确定。”青黛逐渐凝眉,“你再怎么压制修为和魔气都没用,那灯盏里分明有阿绥的灵力。”
“寻常人入魔皆抛弃正道,全靠魔气修行。可观你灵气走向,你分明还在坚持修炼符法,任两气相冲,损伤你神志,你也不肯放弃灵修。”
“你……可有苦衷?”
青黛看他眉心浮现的黑色魔纹,“若你有苦衷,为何不敢认我?”
到此,魔尊哑声笑,“……是赫连绥又如何?”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赫连绥。”
青黛自然道,”我知晓。你是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后回来的赫连绥。那又如何?你叫赫连绥,就是我泠青黛的弟子。”
魔尊慢慢放下手。
曾经云纹白衣、丰神俊朗的少年,在心魔的侵蚀下模样大变。他眉宇紧簇,既冰冷暗淡又阴鸷疯狂。略显文弱的唇色加深,像吐了千万次血染成的口脂。
他掀动眼皮,衬着眉心魔纹,每处细微表情透出千年的压抑和邪性。
魔尊扬唇,“瞧见了吗?我是魔。”
“一个全身经脉和骨头俱断、被送回师尊身边的魔?”青黛眼神沉静,不带笑语,只是无奈,“你既是魔,怎么还任凭别人欺负?”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魔尊别过脸。
“…”一段梅枝缚紧魔尊,将人重重地砸到树干上。
魔尊垂着头,乌黑发丝飘落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