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浴堂(1 / 2)

萧执用了隐蛊, 将自己和时乐的存在感降得极低极低, 故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也并未被人注意到, 不然以他俩的样貌走在脏街里,周遭店铺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白家三公子白牧文先前被灌了不少花酒,此刻有点迷迷糊糊的,又被身边这位做“萧宫主”装扮的兔儿爷拥进了听潮楼。

整条脏街都是他白家的, 他进进出出酒水饮食自然不必再花钱。这位白三公子修为不高, 唯独吃喝嫖赌炉火纯青。

时乐看萧执的目光紧随着白三公子, 出言提醒“晚霖城是白家的地盘,小心点。”

萧执没说话, 时乐知他性子咽不下这口气,又道“教训他一顿可以,但别太过了。”

“那得看我心情。”萧执无所谓笑笑, 拉着时乐闪身进了听潮楼。

这一边,五迷三道的白牧文搂着三两个少年姑娘进了雅间,听潮楼的雅间最是情趣,屋中各处摆了五花八门的器具,床被制成圆形,铺在榻上的灵貂皮套子里注满了水, 睡于其上行乐真真是翻云覆雨。

白牧文别的本事没有, 唯独在品美人方面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美人在骨不在皮, 说起这方面经验他能侃个三天三夜, 若要论起他见过最美的人, 则是先前在笠州归燕楼遇到的姑娘。

虽为了那姑娘他吃了不少苦头,回晚霖城后又因惹了祸事被禁闭三个月,但终究是念念不忘,成了他心头的一粒朱砂痣,一个人怎么能好看到这地步呢

如此想着,再看被他搂在怀里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副庸俗谄媚的模样,生了一张浑浊粗劣的皮囊,白牧文不仅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些恶心。

他恹恹的挥退众人,只留下那个做“萧宫主”打扮的少年在旁伺候,众人堆里,也就这男孩子勉强能入他的眼。

白牧文仰躺在水榻上,让少年替他脱了外袍鞋袜,少年畏他,动作仔细又周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白三公子,他这双手就要被拔骨抽筋了。

这少年生得还算清秀可人,一双手也柔软细腻,白牧文就着他脱衣服的动作扯了扯对方小手,又顺藤摸瓜的摸了把他平坦无物的胸膛,最后捏住对方的下巴,抬起那张巴掌大的粉脸仔细瞧“脸倒是凑合,去,别扮什么萧宫主了,换一身姑娘衣裳试试。”

少年哪敢违逆他的要求,就是白三公子让他扮作他亲娘亲爹,他也得依言去扮,于是乖乖巧巧下了榻,这听潮楼的雅间里除了特制的情趣工具,还有各色风格诡异的衣裳

等对方换装的空档,白牧文倒了杯酒又躺在榻上喝了起来,整个人醉醺醺的,喝了两杯,看对方还未出来,耐心耗尽,嘴里骂爹骂娘的催促了一番,他气还未撒完,一个人已经站在他面前,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他,一张脸孤冷绝艳,摄人心魄,是楼里那些援交道长望尘莫及的。

白牧文呼吸停滞,整个人瞬间清醒,这张脸和他印象里笠州那惊鸿一睹的姑娘重合了,应该说,比那会儿见到的姑娘更惊艳。

他几乎以为是这酒有致幻的作用,喝多了,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容颜。

吓得他赶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生怕酒劲儿一过,这美人就消失了。

“白三公子。”

这一声极低极沉,满含肃杀之意,白牧文打了个寒颤。

“你是”白牧文视线无法从对方脸上移开,又是上瘾又是害怕,加之酒精在身体里作祟,让他沉溺在矛盾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你方才口中的,萧宫主。”

话音方落,白牧文尚未回过神儿来,只觉指尖一凉,痛感尚未蔓延,他就看到自己右手的五指如笋尖般落在藕色的褥子上,鲜血飞溅点缀着绸缎绣的墨梅上,嫣红点点如红梅绽放。

白牧文蒙了,五指连心,后知后觉的剧痛蔓延而来,他哀嚎出声,可惜听潮楼的雅间隔音效果极好,杀人放火都无人知晓。

萧执显然对他的哀嚎声闹得不耐烦了,眉心拧了拧,一簇鬼藤从虚空中蔓延而来,生了眼睛般爬在白牧文身上,伸进他嘴里生生将舌头整个拔了,鲜血迸溅,一屋子浓烈的腥气。

萧执不喜欢这种腌臜场面,但思及这人的手曾伤过时乐,这人的嘴也说过不干不净的话,便耐下心来,顺带将白三公子的手脚筋都挑断了。

换装回来的少年看到屋中血腥场面,都来不及呼救就晕了过去。

此时,时乐在隔壁的雅间内坐着喝茶,这屋隔音好,他听不到任何动静。

方才他同萧执进了听潮楼,就被对方一把拉到雅间内,萧执还让小二准备了点心茶水,当然这些都是花叶知行的钱。

“你在此歇一歇,我去处理些事儿。”

时乐对他要做什么心里自然有数,以大小姐呲牙必报的性子,白三公子真的凉了。

其实,白三公子在整个晚霖城甚至修仙界臭名昭著,但碍于白家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人愿意给自己招惹事端,只得任他在不触底线的范围内胡作非为。

这世间,谁不是各顾各的只能怪白三公子时运不济,瞎了眼惹了不管不顾的萧执。

“盏茶功夫就回来。”

“留他一条命,不然之后麻烦。”

萧执不应声,走到门边只淡淡道了句“点心留我一些,叶知行那点钱,只够买一盘。”

“”时乐无语,这晚霖城脏街消费真高。

他一盏茶尚未喝完,点心也只吃了两块,萧执就回来了,带着一身血腥之气,时乐没开口,只淡淡的看着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斟了杯茶一口喝下。

彼此沉默片刻,时乐才开口“怎样了”

萧执无所谓道“还活着。”

时乐笑“难得。”

萧执抿了抿唇,心道是你让我别取他性命的,嘴上却什么都不愿说。

“走不走”

“不着急。”萧执用一旁的银质鱼洗仔仔细细净了手,便拎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听潮楼处处讲究,制作的雪芒糕也是清甜软糯的。

时乐看得出,这很合萧执的胃口,心道这家伙不愧是反派头子,隔壁刚将人折磨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这会儿又气定神闲的坐下来吃点心喝茶。

“你看什么”萧执发现时乐在盯着他瞧,嘴里是甜甜糯糯的,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