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淹苦笑道:“我们埋在东宫的细作传回的消息,当时陛下已经勃然大怒,呵斥太子,是陈应登上大驾玉辂,向陛下谏言……只是非常可惜,我们的细作,级别太低,无法靠近,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不过自此之后,陛下就返回了太极宫!”
长孙无忌愤愤的道:“又是陈应,屡次三番坏我们秦王府的好事!”
房玄龄苦笑道:“长孙参军,你也不好好想想,站在陈驸马的角度,他能怎么做出手施救秦王,帮忙太子解围,将此事压下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雷永吉指着李世民身上的伤痕道:“你看大王身上的伤,这怎么就帮助大王了呢,这可是把大王往死里整!”
房玄龄望着雷永吉鼻青脸肿的样子,悠悠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李世民看了看身上的伤,又一阵头疼,他刚刚想说话。
杜淹道:“观陈大将军行事风格,他一直以来,都在恪守本分,从无逾越,而且,他从未介入夺嫡之争。我最担心的,并不是他不帮大王,而是他彻底投向太子。”
侯君集一愣。
杜如晦解释道:“他是朝廷重将,一旦他为太子所用,大局就会变得对我们极度不利。只要他保持中立,长安城内的问题,我们就能够自己解决。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一旦让陈大将军逼着跟我们翻脸,对于我们秦王府来说,那才是灭顶之灾!”
长孙无忌想了想道:“陈应就算保持中立,两不相帮,可是一旦……那个时候,陛下或太子调左武候卫大军,他肯定会听从命令!”
李世民点点头道:“陈应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练兵,现在左武候卫在他手中时间尚短,一旦被其训练三五个月,左武候卫一定会脱胎换骨,成为精锐中的精锐!”
李世民说到这里,众将领都更加纠结。
因为一旦如此,他们更没有胜算。偏偏左武候卫还负责长安城的治安防卫,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他们刚刚动手,这边陈应就可以率领左武候卫将他们一举拿下。
房玄龄皱起眉头,缓缓道:“大王,既然陈大将军不能拉拢,何不让他外放”
“外放”李世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沉吟道:“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房玄龄道:“这几天就算了,等过些时日,大王前往宫中向陛下提提此事,只要告诉陛下,老虎不应该关在笼子里,陛下应该会同意陈应外放,哪怕不能外放西域,至少也应该让他接替李世绩,成为安东大都护!”
程知节点点头道:“就算左武候卫大将军让李世绩干,也比陈应强,至少李世绩用兵还有脉络可寻!”
杜淹笑道:“此时不急,大王最先着手的地方,应该是亲自前往太极宫,验证一下这份舆图到底有没有不实之处,毕竟这份图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东西了!”
李世民点点头。
……
自从秦王李世民在东宫夜宴时“中毒”吐血昏迷,李渊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处理任何人,只是撤掉了对李世民的监视,以及对张亮的审问。
表面上看,大唐朝廷的夺嫡之争陷入了暂时的平静,可是明眼人却知道,这仅仅是表面现象,而暗地里则暗流滚滚!
不过,这一切与陈应无关,因为陈应已经返回清林里忙着过年。
在唐朝,还没有过春节的说法,不习俗早已形成。
这也是陈应来到唐朝的第六个春节,也是陈应唯一一个不在军营渡过的节日。
此时,大唐把过年叫“元正”也元旦(既正月初一,而非公历一月一日)。
除尘日也就是腊月二十四日,所谓“扫尘”就是年终大扫除,家家户户清扫蛛网扬尘、清洗。
当然,作为陈应这样的大户人家,事实上所谓的“扫尘”只是象征性的工作,毕竟家里有那么多佣人和仆役,如果家里还有蜘蛛网或尘埃,恐怕内院和外院管事会羞愧得自杀。
陈应一大早起来,也和其他普通百姓人家一家,整个家族,李秀宁、李道贞、许二娘、深田花音以及陈应的四个媵妾,全部戴胜头套,手套,拿着扫把、簸箕开始进行大扫除。
就连李嗣业与陈谦也装模作样,拿着小巧的玩具扫把,跟在众人身后,摸爬滚打。
李秀宁对于清扫家务的工作非常具有热情,关键是她现在大着肚子,陈应哪敢让她爬高下低,陈应成了李秀宁的专职保姆,走一步跟一步。
李秀宁感叹道:“人啊,千万不能懒惰,一旦懒惰了,整个人也就废了,以前的时候,我非常勤快,无论是在长安城的唐国公府还是在太原城的府邸,都是我自己打扫的,特别是阿爹的书房,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李秀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道:“别说打理府邸,就连陈家堡到现在,我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
陈应的眼睛时时的注意着李嗣业与陈谦这小哥俩。
如今二人的年龄正是人憎鬼厌的年纪,活泼好动,无法无天。
果然,就在李秀宁感慨万千的时候,陈应一下窜得没有影了。
李秀宁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听众。
此时陈谦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其实,现在穿得衣服多,陈谦根本就没有受伤,他的哭闹只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而已。
陈应沉着脸道:“谦儿,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陈谦一看陈应也不抱自己,小嘴一抿,哭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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