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锋锐的冷面缓和了起来,像二月初春窸窸窣窣破冰的湖面,被春风一下子就吹皱了。
“走了多久了,你竟也知道回来。”
蒲若斐笑吟吟的,偏偏跑到那富丽的龙椅旁立着,将手亲昵的搭在椅背上:“若斐办完了差,回京来讨赏了,陛下没了后顾之忧,今后尽可高枕安眠。”
话说得很喜气,可苏容婳抬眸却瞧到了她眼眶里含着的一片晶莹。
她出京所为何事,不消说苏容婳都能猜出大概。明清是她的血亲,也是她的知己玩伴,或许蒲若斐做下拦人的抉择时就已经抱好了准备,可明清却是实实在在的折在吕伯生的刀下。
即便没有蒲若斐的横插,明清也活不过太久,东厂的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等一个合理的时机。但他们只知杀人,却无法再造出明清在世的假象迷惑明将军等,倘若没有蒲若斐拿出明清字迹,没有道出明府人的习性,就算东厂要那位书画圣手去,也毫无益处。
稍有不慎,明将军一旦觉出端倪,便能在齐地拥兵造反。
明将军于蒲若斐有大恩,蒲若斐的难处她全部知晓,私欲如山如海般压住了一切,她并没有使人去拦。
她怕蒲若斐不会对明清痛下杀手,以致于留下祸害,于是就密谕吕伯生,命他便宜行事。
……
“你受累了,朕今后不会再委屈你。”
自己当日对明清的手下留情换来的只是赶尽杀绝,蒲若斐并不傻,她生出的泪,也只不过是感慨故友的无情。便道:“陛下言重了,若斐是心甘情愿的,莫说……奔波这月余,就算为陛下丧命——”
“你胡说什么呢,”苏容婳蹙眉责怪:“这次回来,再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你还有什么冒险的心思,都趁早打消了好。”
看她不罢休的架势,蒲若斐不禁被逗笑,原本浇在心尖的苦涩与阴霾淡了去。于是跌在椅中揽住苏容婳纤细的腰,含着笑与她对望片刻,两人的心情都莫名大好。
苏容婳道:“朝中无大事,今日便将案上的折子都理好收起。”
“陛下要学着那唐明皇,为了美人将政事都耽搁了。”
“你拿朕与唐明皇比……你不愿意”
“哪里,哪里。”
蒲若斐闻弦歌知雅意,自然也不愿再让这些赘物将两人的旖旎时刻打断,于是不论加急军报还是寻常的请安折子,都被她一齐摞在一块。
案上的折子分了两份,蒲若斐收捡到最底,是一份摊开的赦书,只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她的身子便有些僵住。
白亮亮的纸,乌黑的墨迹,一清二楚。
圣谕下吴康重枷,着令解送原籍,不许追究过失。
难道蒲若斌被吴康打死的这桩命案,就这般轻易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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