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灵却摇了摇头，“这个中的变化不是我的能力所能预言到的。我能告诉你的是——”她沉吟片刻，才像是慎重斟酌过地说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哪个选择是修真界没有明湖的帮助就必然会被魔界毁灭，是和祁则宁一起决定激明湖应下那个赌约，还是他坚持不向明湖的引诱投降又或者是……未来的他会做出的某个决定

顾斐不得而知。

“还有就是……”墨灵接着说，“二十四岁时，如果没有一个真心爱慕明湖的人代替她去死，那她就一定会死。那种死亡，是无法避免的。”

她看着不远处已经恢复了兔女郎模样的明湖，声音极轻，像是叹息，“你觉得，现在的明湖还剩下多少时间”

“我”第二日离开浮空城时，明湖听见墨灵问了这个问题，指指自己的鼻子，不假思索道，“我才二十出头，大概还能活三年多。比起担心我，不如担心你们两个的世界纷纷比我先完蛋。”

墨灵：“……”

顾斐：“……”

这真的是很有道理。如今的妖界和修真界都岌岌可危，谁知道还能不能撑过三年。

最可笑的是，他们还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明湖的身上，反过来明湖的生死存亡倒是显得更加重要了。

不过听见明湖自爆年龄之后，墨灵还是松了口气，“就算那个方法不行，也许三年间我还能找到别的办法……不，这三年间，你一定能成功找到一个真心爱慕你、愿意为你献出生命的男人！”

“不可能。”明湖否定得斩钉截铁，“我虽然对爱情一窍不通，但也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我既然只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得到真实的、完整的回馈”

墨灵：“……”明湖对自己的认知太过明确，她想再劝都找不到方法。

“用控制就可以。”顾斐突然说道。

墨灵下意识问道，“什么控制”问完的同时她自己就反应了过来，倒抽一口冷气打量顾斐，“你居然被魅魔控制过，而魅魔又解除了对你的控制这不可能啊……”她喃喃自语，“魅魔解开控制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对猎物已经索然无……呃。”

顾斐没有接墨灵的话，他温和地注视着明湖，“在你控制我的时候，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你对我来说更重要，为你死也是甘愿的。”

明湖玩味地看了顾斐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不懂，才道，“再真，那也是假的。不明白吗”

“你可以一试。”

“我拿谁来试”明湖笑了，她歪头瞅着剑宗大弟子的面孔，红玛瑙般晶莹剔透的眼瞳纯洁又无害，看得一旁的墨灵都咽了口口水，“还是你吗”

可顾斐却还是认真地和明湖对视，“就用我来试，不要再去找别的人。万一成功，那也是我愿意的。”

明湖噗嗤笑了，她拍拍顾斐的肩膀，指尖好像不经意地从他脖颈锁骨旁的地方轻轻划过，“墨灵，看看，这就是修真界未来的正道领袖，是不是天真又傻得可爱”

墨灵：“……”不太懂魅魔的审美，顾斐虽然长得好看，但到底哪里天真，又哪里傻了

而且就这样将顾斐的身份透露出来真的好吗这里可是妖界

……算了，妖界加上修真界绑在一起，也都是打不过明湖的，只要顾斐还和明湖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当作牺牲去保护其他人的人，不傻吗”明湖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这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一扇城门前，清晨阳光从城门顶上斜照进来，因为浮空城悬在半空中，所以太阳似乎都显得更近了些，让明湖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伸手遮了遮光线，才回头道，“我认为，这样的傻孩子，总要跌个跟头才能明白过来自己有多傻。”

她随时可以令顾斐自杀——不，她自己都可以随时动手杀了顾斐。

但如果不能令这高洁之人意识到自己的坚持都是毫无价值的存在，那这样的赐死又有什么意思呢

“等时候到了，我会给你上一课的。”明湖甜甜地笑了，配合她现在这张脸和音色还真能以假乱真，“但万一你过去的世界从此崩塌，也要记得：这是你今日自己求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先提一下，明湖在年龄上撒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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