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妖界的第七天, 明湖没时间和精力去折腾顾斐了。

离开狐族之后不久，明湖正准备将坐骑喊出来骚包地在妖界来一场自由飞行……

结果金龙一离开宠物空间，还没等明湖下令, 就低吟一声，由空中重重落到了地上。

明湖自从拥有这条龙以来, 还是第一次见它碰到地面，一时间也吓了一跳，连忙跪到它身旁检查起来, “小金？受伤了？挂上debuff了？要二转？还是妖界的春季连你也一起影响到了？”

金龙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明湖, 那双比明湖的手掌还要大的眼眸里露出了几丝人性化的神情。

它的全身都没有任何伤口, 可它微微张开嘴, 却只能吐出微微颤抖的喘气声,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明湖找不到金龙虚弱的原因, 只好反复使用复苏技能，边从背包里寻找各路恢复药水灌到金龙嘴里, 可什么用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坐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是内伤还是外伤。

几乎将身上所有的药剂都浪费了一遍之后，明湖只能将金龙收回了宠物空间之中, 下了定论，“龙也是动物的一种, 我要找到这个世界的龙族, 他们也许有办法救醒小金。”

顾斐有些不忍, 但更不愿意见到明湖在这件事上消耗无谓的心神和经历, “龙已经灭绝了。”

“不，狐族的人给我说了一个传说。”明湖站起了身，脸上神情有些冷淡，“他们说，龙族虽然在那场大战中几乎全族战死，但仍旧留有一线生机——最后一颗尚未孵化的龙蛋。”

狐族的少年们和明湖说起这个故事时，是用一种讲到奇闻异事的语气描述的。

魔界的上一次战争过去得实在太久太久，久远到现在的修真界和妖界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对妖族而言，龙族的存在就像是现代人听山海经的神兽一样，缥缈又不可捉摸。

即便如此，明湖也相信传说是有其根源的。

这是个修真的玄幻世界，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

顾斐在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便去妖界的城市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知道什么的人。”

“城市？”明湖立刻转过了脸来，有些狐疑，“走了六天也没见到城市，妖界真的有这种地方吗？”她都快下定论妖族们都喜欢游牧民族式的生活了。

“狐族妖修给了我地图。”顾斐说着，摊开手，他的掌心里躺着一个罗盘模样的法器。凑近法器的话，还能看见罗盘周围有着隐隐约约的光芒。

明湖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是一张全息地图，顿时从顾斐手中抢了过来，调整方位认真辨认起城市的方向。

顾斐收了手，这时才将视线长久地停留在了明湖身上。

这几乎能算得上他第一次见明湖为什么东西或者生物而觉得焦急。自从顾斐第一次见到明湖，她似乎就将身旁的一切当成了唾手可得、挥之即去的玩具——她确实也是毫不在意地这么称呼他们的。

“玩具”。

可对于这条顾斐只见过两次的金龙，明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这仅仅是因为金龙是“她的”吗？还是别的什么？

“我知道怎么用了。”凭借着以前摆弄游戏地图的熟练度，明湖成功地确定了一个城市的方位。她眯起眼睛望向远方，判断路程极远，没有了坐骑的她不论是靠走路还是浮空术都是基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抵达那个城市的，遂回头道，“状态恢复了吗？御剑过去吧。”

宠物空间的时间不是静止的，明湖不能让金龙再留在里面，只能将其暂时解绑，收到了背包之中，当做一件“物品”储存起来，这样一来，它的状态就不会再产生任何变化了。

但也终究只是权宜之策，除非明湖打算再也不将金龙唤醒，否则它死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赶往妖族城市的一路上明湖并不说话，甚至也没有主动撩拨顾斐，只沉默地站在他的飞剑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倒是让免于遭难的顾斐松了口气，借着赶路的功夫将自己体内乱七八糟暴动的经脉又理顺了些。

天黑后，明湖蜷在变大的飞剑上睡着了，安安稳稳，脑袋枕着顾斐的大腿，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从剑上掉下去。

不需要睡眠的顾斐则连夜驱使飞剑赶路，一边用护体真元替明湖驱寒，另一方面注意着明湖的动静，方便她翻身时扶上一把。

这一日的明湖几乎都不像是她了，她嬉笑时还好些，面上没有笑容时，是真像杀人不眨眼的魔族，平时被妖媚容貌掩盖住的逼人气势也显露了三五分。

顾斐伸手揉开明湖微微皱在一起的眉心，收手时神情温和安宁。

他从来都知道明湖不是坏人，否则她早就将所有该打扰她的人杀得一干二净，他和祁则宁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