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讹诈(1 / 2)

欺负赵蛮的事,当初本是福全主谋,荣庆出主意,荣恩被她们选中实施计划,只能算是一个小喽啰。

等到闹出事来,福全和荣庆却把责任都往她身上推,只说是荣恩为福全打抱不平,做下了事。她们两个摘得干干净净,只是因没有及时劝阻,被罚了禁足和抄书。比起赵蛮挨了十鞭,以及荣恩受重伤,身边所有的大宫女都倒了霉,两人可以说是全身而退了。

现在听说宣武帝亲自来看她,怕她对宣武帝说出实情,福全和荣庆又在禁足期,自己不好过来,派张贵嫔来探口风了。

张贵嫔见轻城不说话,声音不由自主抬高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还想在宫里混下去,最好把嘴巴闭紧,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这件事,皇后娘娘已经做出裁决,荣恩若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再翻出真相,福全和荣庆固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她自己也会给人留个攀扯姐妹的印象,落不着好。

不过,曾经的荣恩可算不上聪明人,张贵嫔她们自然放心不下。

她也不耐烦细细分说,直接恐吓。荣恩的胆子小,性子软,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哪知轻城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她:“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张贵嫔剩下的话顿时全被堵住,这位当时摔了脑袋,该不是被摔傻了吧?

“就是你被罚这件事,”张贵嫔道,“反正你只要记住,对付赵蛮都是你一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

轻城越发疑惑:“可福全和荣庆明明……”

张贵嫔吓了一跳,忙截断她,神情严厉地道:“你记错了,照我的话说就是,以后,福全公主和荣庆都会记得你的好,本宫也会疼你。可若你胡说八道……”她面露阴狠,正要说两句狠话。

轻城眨了眨眼:“娘娘会怎么疼我?”

咦,这是答应了?虽然重点有点奇怪。张贵嫔威胁的话吞了回去,回嗔作喜:“本宫会把你和荣庆一样疼。”

轻城怯生生地问:“以后荣庆有的我都会有?”

张贵嫔毫无防备,只想哄着她快点答应,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那是。”

轻城掰着指头数:“除了内务府供应的,荣庆妹妹每季还要另做八套衣裳,置办至少三套头面,各种玩物摆件,还另拿一百两一个月的例银。”

张贵嫔:“……”

轻城忽然笑了,软软地道:“多谢贵嫔娘娘,这些我都很喜欢。”

张贵嫔:“……”这位真的把脑袋摔坏了吧?

轻城疑惑:“娘娘怎么不说话了?”她露出失望之色,“原来娘娘是哄我的。也是,我们怎么可以欺骗父皇呢。我……”

张贵嫔一听坏了,忙道:“我怎么是骗你的,我们一言为定。”一急之下,连“本宫”的自称都忘了说。

轻城“嗯”了一声,乖巧地道:“我全听娘娘的。”想了想,担心地问道,“荣庆妹妹会不会不高兴?要不还是算了。”

“不会不会,你们是姐妹,你还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怎么会不高兴?”张贵嫔的心在滴血,面上还要强颜欢笑。

轻城“哦”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张贵嫔呆不下去了,脚步虚浮、浑浑噩噩地离了轻城的寝殿,直到出了大门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讹诈了吧?

寝殿内,轻城翻开竹简,不出意外地看到刷新了的信息:

贵嫔张氏,皇商之女也,家资富饶,生有丽色,宣武二年以采女入宫,育有一女,宣武二十年卒。

宣武二十年,不就是明年吗?

向阳的隔扇打开,初夏的暖风缓缓吹入,带走了一室药香。

姜玉城捧着一方竹匣子,转过隔断的紫檀雕花座孔雀绣屏,发现轻城长发披散,半倚在绿地折枝莲漳绒靠枕上,正对着一面螺钿花鸟纹镜发呆。

几日不见,寝殿已换了一番气象。雕花拔步床上换上了名贵的雨过天青蝉翼绡纱帐,下铺冰丝团花软玉簟;窗下,水晶盆中湃着数朵盛开的睡莲;屋子一角的鎏金铜雕美人手捧冰盘,散发着丝丝凉气。整个屋子铺陈华丽,布置舒适,再不复从前的寒酸景象。

那天宣武帝来看轻城,轻城一番柔弱懂事的姿态成功激起了他的慈父之心。当日担忧她的情况,留宿在长乐宫不说,把她殿中的寒酸景象也一并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