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让一切变回原来的样子,陛下心中也是清楚,是不可能的,而如今,陛下最应该做的,便是挽救,这也是陛下现在心中想的,至于如何挽救,那就看陛下之前的孽有多重,奸佞多为朝纲乱纪,如今想夺回政权,已然是变得很艰难,且也不是一句两句话,一道圣旨的功夫,病已经是到了根深蒂固之处,如果想要痊愈,那就是要刮骨疗伤,实在不行,可以断掉肌肤,哪怕是伤身而变得残缺,却也是比整个个体被蚕食来的好,此番话语,还望陛下三思为妙才是,陛下既然是连死亡都不害怕,却是还在海派什么,害怕谁?难道这世上是还有比死,更加可怕的存在么?老夫所见,不见得,不过是陛下害怕自己罢了,只要自己才是自己的敌人,其他的,都不是,错误了,那就是错了,陛下不必不敢承认,大方承认便可,只要是还可以挽回,那就即刻去挽回,能够救多少,便是多少,至于效果如何,却是不用多理会,只要是陛下的态度到位,那便是无多甚忧虑。”
丁公藤说罢便是慢步退去,而后是关上了房门,笑笑离去。
“刮骨疗伤?断肢保全?”
皇帝听了丁公藤的话,却是犹如醍醐灌顶,先前的意图在如今的局势下显得明朗,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却是受到了畏手畏脚的局限,听到丁公藤的一席话,才是知道了自己的指向所在,便是立刻对身旁的李公公说道:“老李头,取笔墨来。”
李如芳见陛下是容光满面,当下是什么也顾不得,立马冲去左右取来了笔墨递给了皇帝,只见皇帝下笔如如神,却是写的内容让李如芳,大为惊叹,捂着嘴巴,久久都不能够回过神来。
“那日说是与有要事同大将军商量,却是李宗弦布下了暗客在宫内将他擒获,直到死的时候,我还是记得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正直,是那么的摄魂心魄,让人难以对视,这时朕最错最错的一个决定,也是为这个决定付出血的代价,如今,人死不能复生,便是没有多的补偿,李宗弦手握政权,但如今,朕要肃清朝纲,这夏清留给朕的最后一个保底之方,也是可以启用了,当日夏大人与我商讨政权一事,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兵权紧握,而是一个劲的与朕说必备了一个后招,在国破垂危的时候可以使出,来保一时之安慰,当时,朕不过是觉得为大将军不想交出手中兵权而随意找的一个搪塞借口,如今看来,是真心为我着想,如今只有除掉李宗弦的力量,将朝中权力架空出去,即便是朕的话语没有了威慑性,但是,起码这大魏还在,外患只要是一解,那便是内患也随之迎刃而解,虽然是着手难办了些,也终究是一条活路。”
“陛下!”
“如今李宗弦并不能够让朕继续执掌朝纲,这静心养起来的狗,始终还是反咬了朕一口,这好坏参半的东西,就要看看这饭桶最后的抉择了,不知道他是夺权,还是安心做他的平南王去。”
“陛下,如今李宗弦根基深厚,却也不是想除便是能除掉的,而且,在除掉之后,可谓是大半个朝纲都要受到牵连,此事非同小可,架空了手中的权力,那就是不在李宗弦手中了,要再多回来,就是登天的难处了。”
李公公劝皇帝三思,眼神上也是显露出了一丝的不安。
“如今,李宗弦并不是在替朕攀咬旧臣了,如今他已是与梵国有了来往,必定是有二心,虽然朕是知道,他不会让梵国侵袭大魏,但是他的内心,可是比平南王还更要渴望朕的位置,他是来的更加凶险,即便是如此,何不放手一搏,让平南王去接管军事,若是凯旋归来,便是要看看他的选择如何,我想,平南王是没有二心的。”
“陛下,这平南王向来是热衷军权,虽然如今的讨伐大军是玉玺金印为授,但是平南王手中定是有了夏家的兵符,怎么说也是几万大军,要是凯旋后顺势夺下临安,那岂不是......”
“住嘴!饭桶与朕自小共睡一榻,他是什么样的人,朕心中最是清楚,朕是知道他私下搜集夏家军的情报,但是也他对夏清只见私交的印证罢了,朕也是知道兵符在他手中,但是朕相信他不会像李宗弦这般的狠毒,便是在朝堂上有辱君的行为。”
“陛下三思啊,陛下!”新首发..m..
皇帝一脚蹬开了李如芳,手中大笔狂挥,写的都是李宗弦的罪证,在他心中,无比的感激着夏清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保身的权力,即便是自己失去了全部,只要是自己还是黄袍加身,那就是还有周旋的余地,而自己做的一切,定是要弥补给夏清。
暗客门。
李宗弦不知道何处弄来了一件龙袍穿在了身上,在古铜的镜子前晃来晃去,好不威风,脸上全是得意的表情,道:“诸位爱卿平身。”
“梵人永远是敌不过大魏,而当下这种两败俱伤的情势,就是对我最大的馈赠,也是我最好的机会,想来父王也是滇南王爷,却是因为争斗失败,不知道如何死了去,不过不重要,如今让父王死的人,也必定会付出代价的,父王,孩儿必定竭尽所能,给父王移在皇陵之中,相信孩儿。”
李宗弦佝偻的身躯弯着,一身黄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扎眼,却是阴森的咯咯对着镜子笑出了声音来,嘴巴左右拉到了脸颊左右,露出的牙齿是如阴鬼般森白,眼睛里的愠愠怒火却是久久不能散去,在慢慢降临的黑夜中,他消失在了古铜色的黄镜中,镜子,也变成了一面黑色的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