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意已决,诸位真不必再劝!”
夏寒眉心褶皱横生,似是心意已决,如此固执己见,舒洛儿当即气从心中翻涌而来,口中嗔怒后转身摔门离去。
出到门,舒洛儿却是再也忍不住,怒转为悲,哇的一下失声痛哭,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无疑是千刀火海,如今自己亲密的人选择慷慨赴前,料是多半也无生还之机,隐忍多时的悲绪全然爆发。
舒洛儿不是个脆弱的人,哭也很少,严今初很少见过自己要强得师妹如此败相,想来这次江澜是真要孤注一掷,不是说洛儿不相信他,只是此举无异于自山巅悬崖坠落,要求的却是九死一生,这是何等侥幸,想也是万万不能,但眼前的江澜,就是如此硬颈之人,或许,他是累了,身负灭门仇恨,笃其心魔所摧,令他直接丧失了接下来的擂台比试资格,或许,现在他的选择是解脱,解脱这一年来的担子,也是希望的覆灭。
严今初心疼的盯着夏寒,却不知道出何安慰,自腰间取下自己酒袋扔在床上,道:“江老弟,好自为之罢。”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
屋内,夏寒与陈曼沙噤若寒蝉,仿佛周围空气凝结成了冰块,散发出无限的冷意,夏寒呆呆望住身前床被上严今初撇下的酒囊,却迟迟不上手,不像他平时饮酒醉欢的性子。
“陈姑娘,谢谢你支持我。”
夏寒还是拿起了跟前的酒囊,目露欣慰的掰开塞子往口中大大灌了一口,陈曼沙站在一旁久久不语,似与舒洛儿相同,已成了个泪人。
说不在乎,说支持,都是假的,没有谁比陈曼沙心中更希望夏寒活着,眼前这个颓废令人失望的人,自己却有说不出缘由的喜欢,他不好,喝酒是一件,思绪怪异是一件,却总是惹火上身,现在又多了一件,遇事悲观,仿佛他所有的不好,都被自己遇见,也不知道同洛儿是怎么样的心境。
不由陈曼沙去多想劝阻,她打小就容易接受现实,大人总是告诉她,手断了,就是残废,人死了,就不可复生,多得情绪不过是自己固执,不去想,接受它就是,现在的陈曼沙也是这样,接受夏寒上擂受死的事实,不过此次仿佛不同以往,自己的心好像是刀在割,扯着绞痛,让自己难以呼吸,眼中的泪也不听话一样飞线划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夏寒没有转身,自己也没有像舒洛儿那般嚎啕大哭。
如果说刚才是夏寒思绪有些混乱说出来的决定,那么现在,他内心更加确定,自己一定要比试,不是赴死,相反,是对自己有所信心,严今初尚能不用内力取胜,凭招式,自己又为何不可,虽然是在刀口跳舞,但凡成事者,又有谁不是九死一生呢,想到此处,夏寒有些被自己震惊,时而优柔寡断,时而斩钉截铁,时而侠义凛然,时而私心杂念,想到这,又往口中灌了口酒,道:“好酒!”
“来,我陪夏公子一起喝。”
因四下无人,在这屋子内,只有夏寒与陈曼沙两人,一个颓废姿态,一个满面泪霜,只半囊清酒,却似各道珍重。